苏槿

写一点是一点

【瑞凯】怕黑

*出来扑腾一下证明我还活着。


*一个短打,原名《光暗童话:臆想症与理想型男友》,因为太中二被我改掉了。


————正文————


有人说怕黑的人其实怕的是自己的想象力。很不幸凯莉是个想象力异常丰富的女人,因而她怕黑怕的要死。


凯莉的房间在地下一层,没有窗户,关上灯,影子就把这片空间整个吞到胃里。黑暗让一切归于混沌未知,它让凯莉用视觉以外的方式认识自己。她用耳朵和手指去看,用睫毛和发梢去想,把皮肤融进半凝固的黑暗。她坚信黑暗是有生命的,毋庸置疑,她听得到它每分钟九十七下的心跳;它冰凉滑腻的尾巴尖划过她的脚踝;它小的不成比例的银色独眼悬在天上。


你看到了什么?凯莉悄声问。


然后她也看到了:墙上的夜光开关是来自冥河之畔的磷磷鬼火;随风摆动的吊死鬼伪装成毛呢大衣挂在衣架上;角落里杀人魔拿着滴血的钝斧头一动不动等待时机;魔术盒里蹦出的小丑嘴角用鲜血抹出诡异的笑。 


千百个夜晚,凯莉用被子把自己从头裹到脚,却觉得被子里裹着的不止她一个人,她开灯,可——灯光只是一张伪善的面具,谁又能保证灯光下的一切才是真的?


现实已经被黑暗吞没了。


她尖叫,哭泣,祈祷,咒骂,惊恐万状,歇斯底里,黑暗淌进她的嘴里,是咸腥的铁锈味儿,和血没什么区别。


在凯莉人生中第九千三百五十二个夜里,她又一次熄灭了头顶的日光灯管。闭眼,睁眼,世界重启,如期而至的黑暗里,她尽可能地蜷缩以减小与黑暗的接触面积。


似乎是感觉到她的动静,躺在她身侧的男人翻了个身,无比自然地把她揽到怀里。放在她腰际的手臂有永远低她零点五摄氏度的体温,沉沉的带着现实的重量;占据她嗅觉的是她偷偷喷在他睡衣上木质调香水的冷香。


凯莉翻过身回抱他。


“怎么了?”他沙哑的嗓音带着睡意。


“没什么。”


于是一切幻境消失,她的世界亮如白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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